【halbarry/绿红】失眠（3）完结
【3】
超人杀了小丑之后，一切都变了。
巴里还是那么的善良，他觉得超人还不至于需要像布鲁斯——也就是蝙蝠侠说的那样，被关起来，整天处于红太阳光的照射下，萎靡不振。他不该被这么像囚犯一样对待。
哈尔不是出于善良才站在超人这一边。他仔细地斟酌过这个问题。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超人是对的。他们现在这样把罪犯抓住关起来，这群恶人总能想办法逃出来，依旧会祸害群众，甚至杀了自己的亲人……他们以往的做法是错误的。罪犯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哈尔很庆幸自己跟巴里还在一边，至少……现在暂时是在一边的。他太了解巴里了，超人的做法迟早会引起他的反感，而他太善良了，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可这世界哪有这么善良。
联盟分成了两拨，一部分人都和布鲁斯站在一起，反对超人的行为。
超人因此杀了许多人。许多联盟里的人。
巴里很伤心，在奥利弗死后就开始一天天地怀疑自己。
哈尔想过要阻止他这么做，因为他能感觉到，那个时刻快到了。他和巴里最终分崩离析的那个时刻。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他与巴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每天几乎都黏在一起。不论是外出还是上战场。
那一次他为摔倒的巴里挡下了几颗炸弹，却意外地由于保护盾的提前消失而被冲击波击飞，重重地摔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巴里站起来后就向他冲了过去，把他从恶心的尸块和废墟里挖出来，然后躲避着更多的枪林弹雨将他带到远处的堡垒里。
哈尔的头在流血，甚至染红了他半边脸。但他还是一刻不停地问巴里“你还好吗？”“我没事，真的。”“别担心，这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如此如此，把巴里气得不轻。他们的嘴角都在发抖。
巴里忍不住骂了哈尔一顿，把他骂的一愣一愣的，盯着自己看的眼神都发直了。哈尔很少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话全说完，见哈尔神情呆滞，还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过了，再加上他脸上不断留下的血液实在是令人无法忽视。他只能抱住他，安慰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哈尔的绿灯戒指提供的能量越来越少了，OA也拒绝哈尔再回去。他受到的打击本就够多了，自己再这么吼他似乎不太好。巴里这么想着，看着医护人员把哈尔抬进电梯，去接受治疗，自己则在那个门口站了很久。
他看着自己浸透鲜血的衣服，轻声问自己：“我们真的是对的吗？”深刻的思考还没来得及进行就被突然传来的又一个命令打断。他只能暂时放弃纠结，再一次回到原来的战场上。
希望超人是对的一方。希望如此……
然而巴里的祈祷并没有什么用。
他错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哈尔接受了黄灯戒指。
超人杀了沙赞……比利。那个孩子。
巴里的意志崩溃了。他接受不了超人的做法，也接受不了哈尔成了黄灯的事实。于是他偷偷投奔了蝙蝠侠，趁哈尔睡着时给反抗军传递情报。
布鲁斯一直提醒他要当心哈尔，他们离得太近了。但巴里每次只是笑着回应说，没事，如果是哈尔的话，没事的。
哈尔和他形影不离，怎么会看不出一丝半点的不对劲。他很早就意识到巴里的行为有些可疑，并且好几次都在犹豫要不要和巴里挑明。
神奇女侠和海王则直截了当多了。他们通过损坏的监控偶然发现了巴里的叛变行为后直接上报给了超人。
那一天，他们进攻了巴里所在的反抗军基地。奇袭很成功，反抗军的防御线很快就被摧毁了。
哈尔忽略掉所有对他的攻击，径直飞向了那个耀眼的红色身影。他不能让其他人来对付巴里。
“巴里，别这样，我不想和你站在对立面。”哈尔用黄灯戒指做出了一个笼子，试图困住巴里。
巴里一个滑铲从笼子边缘溜了出去，却撞上了破碎的大楼残骸。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震动，身上叠加的伤口也在叫嚣着倾诉自己的痛苦，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他艰难地站起来，仰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黄色身影：“哈尔，打住吧，找回你的意志力，找回你的正义！你知道这是不对的！”
哈尔其实并不理解，为什么巴里能够变得这么彻底，但他内心深处又始终知道，巴里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站在他的对立面，阻碍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因为那是巴里，那是闪电侠。他只属于正义联盟。
可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了。
哈尔向巴里缓缓飞过去，巴里不为所动地靠在墙上。或许是他已经没力气跑了？还是他根本不想跑？
“Please.”哈尔伸出手想抱住他，“理解我，巴里。”
巴里也伸出手，轻轻地将哈尔伸过来的手臂挡开。
“我已经理解透了，哈尔。”他突然发力，一拳挥向哈尔。哈尔此时毫无防备，因为他觉得巴里能够理解自己。
然而这次巴里又猜错了。哈尔只是向后退了一步便躲开了他的拳头，然后再次伸出手，牢牢地掐住巴里的脖子，将他缓缓提起来。
哈尔知道，不能让巴里碰到地面，不然他一定会跑到他连影都看不见。
巴里不可置信地握住哈尔的手腕，用他那剩余的一点可怜的力气抵抗着。
哈尔是不想伤害他的，他只想他知道，他不能再这么善良下去。他只想巴里能好好听他说。围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他没办法再与巴里这么面对面进行“和平谈判”了。他必须让巴里听他的。
“清醒点吧，巴里，我知道我们都变了。超人变了，蝙蝠侠也变了。你得知道！”
“你不永久地除去罪犯，他们总会伤害你爱的人。别再这么善良了，你那只是心软，那没用！明白吗？！没用！你所做的都是徒劳，为什么不放下那所谓的圣人原则，做点真正有用的呢？！”
“我求求你，巴里，回来。我不想伤害你。”
巴里看着他，眼神里包含了一切哈尔不想看到的情绪。他没有点头或摇头，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哈尔松了一点手里的力度，费了一点力用从一开始就在准备的高密度的黄灯能量做成一个笼子，把巴里整个罩在里面，以防他振动逃脱。
巴里跌落在笼子里，躺在里面，让自己缩成一团，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哈尔没有听清。那些话在接连不断的炮火声中就跟脆弱的纸片一样。
事后再次反省时哈尔才反应过来那破碎的只言片语是什么。当时他说：
“我不是圣人，但我也不想当个杀人犯……而且”
“……我现在就在被我最爱的人伤害啊，哈尔。”
哈尔亲手抓住了叛徒，这应该是个高兴的，值得庆祝的事。可偏偏这个叛徒是他想尽了办法要保护的巴里。
哈尔一瞬间竟然也动摇了。
他们真的是对的吗？要知道，当他们吵架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巴里总是对的那个。
超人把巴里锁在牢狱的最底层，层层加封，准备找一天当众处决他，杀一儆百，在铲除叛徒的同时起到威慑的作用。
哈尔心里一沉，不假思索地就向超人提出异议。
“不管怎么说，闪电侠曾经是我们的得力干将，我们不能就这样杀了他。况且他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而已。”
超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用热视线贯穿哈尔的脑袋一样。
“有点道理。卡尔，闪电侠是不错的战力。说不定他只是被布鲁斯洗脑了。”神奇女侠也为巴里说了几句，她一向很喜欢这个讨喜的闪电侠，“我们应该再考虑考虑对他的惩罚。”
“我很肯定那小子没被洗脑。他一直都犹豫不决。”海王举手反对，“我提议维持原判，虽然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战力，但叛徒就应该被彻底消灭。另外，哈尔，你显然夹带了私人情感。”
“不，我相信他能理解我们的。”哈尔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心里已经乱成粥了。他在那次奇袭中对闪电侠的放水行为被海王看得一清二楚。
面对1:2的投票，超人自己也做出了决定。
“闪电侠不会公开处刑。”
哈尔的心跳漏了一拍。
“哈尔，我派你去执行这个死刑。”
在神奇女侠的叹息和海王的不屑声中，超人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这个不容否决的命令在哈尔的脑中不断放大。
超人要他去杀了巴里。
他要去杀了巴里。
他要杀了巴里？
巴里？
不。
超人没有给哈尔一个具体的期限。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真的根本不在意。总之，这让哈尔有了钻空子的机会。
会议一结束他立刻就跑去牢狱里告诉了巴里这个消息，但巴里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就算听完他的分析也只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又把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你真是个十足的傻蛋，哈尔。”
哈尔之后每天只要一没事就会跑到牢里去看巴里。
巴里被束缚着，连食物都不能碰，每天靠高科技的机器维持生命。就算哈尔不动手，他也活不下去多久。
哈尔就这么隔着高密度的玻璃，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日渐消瘦。他身上的红色紧身衣早就换成了囚服，哈尔亲手换的。他不想别人看到巴里的身体。
那件衣服从他身上拔下来的时候，有好几处破口，都因为凝固的血液跟伤口处的皮肤粘合在一起。每用力撕下一处，巴里就会痛得浑身颤抖。
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这么受苦，哈尔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看着。
后来他就干脆放弃了休息的时间，每天在那里看着巴里，和他说一些有的没的，偶尔还掺杂着一些对于上头给的任务太麻烦的抱怨。更多的，还是劝说巴里回到他们这一边。
巴里每天都会尝试逃脱，然后失败，等哈尔来的时候接受一顿不痛不痒的说教，再继续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他进行他的“讲座”。布鲁斯这边也有策划过好几次行动，可惜都被超人单方面解决了，巴里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
从宣判结果的那天之后，巴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包括哈尔的名字，他也没有再说过。
不知道为什么，哈尔的耐心却越来越好，他不仅坚持来看巴里，跟他说话（即使知道不会有任何的回应），还在他睡着的时候盯着他看。
哈尔不敢闭眼。他怕他一睡着，超人就把巴里杀了。他曾经梦到过这个情形。所以他尽量保持清醒，为的就是能多看一会儿巴里，多跟他说说话。万一……万一呢。万一巴里想通了，又想回到他身边了呢？
他这么坚信着。眼眶下的黑色越来越深。
终于有一天，他睡着了。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他和巴里住在一起。没事就腻在一起。他会跑到巴里的警局去玩，巴里偶尔也会趁放假的时间跟他回海滨城逛逛。白天联盟有事的话他们会分开行动，晚上再回到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时，巴里总是抢他们的被子。
那一次，空调坏了，他被冻醒之后就失眠了一晚上……
等哈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梦到了太多以前的美好画面。他知道自己因为私人情感动摇了，所以下意识用黄灯的能量改变了自己的梦境。
他叹了一口气，感叹着自己的可怕，然后抬头想再看看巴里时却看见了飞扬的红披风。
不……超人来了。
他身后的地上有一堆带血的锁链。那是原本用来束缚巴里的。
巴里不在那里了，那里只有一滩刺眼的血迹。那血迹一直延伸到旁边一片……黄色光芒所在的地方。哈尔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哈尔，你果然是有觉悟的。看来我给你足够的时间思考是对的。”
哈尔踩着玻璃碎片走近那片黄色和红色交融的区域。
他跪了下来，像是要把头拧下来一样捂着自己的脑袋。他几乎被自己所看到的逼疯了。
超人离开了这里。只有哈尔的嘶吼还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荡着。
巴里被他用黄灯戒指变出来的几根尖刺贯穿了钉在墙上。周围还有许多沾上了血迹的建筑物残片。他一定奋力抵抗了。但很显然，那种孱弱的身体根本跑不了多快。
黄色的光芒在哈尔撕心裂肺的吼声中瞬间消失。巴里沿着墙壁缓缓倒下，又在墙上留下一道明显的血痕。这里的情形就像是哈尔梦中的炼狱一样。不，这就是炼狱。
“哈尔……”他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也有些难以辨认。但哈尔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你果然是个十足的傻蛋。”
等哈尔再次看向巴里时，金发的他静静地躺在地上，蜷缩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的睫毛还是那么好看。
哈尔木楞把他抱起来，紧紧护在怀里。在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刹那，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这次……是真的巴里了。
FIN.
番外话：
哈尔躲过所有人把巴里送去了布鲁斯那里，他在抱着巴里的时候感觉到了他的心跳。但后来还是被超人发现了。他因此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补充说明：
不知道看到最后有没有看懂，总之大概剧情是这样的。
不义世界是主线，哈尔很久没有睡之后，有一天突然睡着，就睡得特别沉（大概把所有缺的觉都快补回来了），梦见了以前他失眠的事。其实那一次他最后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之后做了噩梦又被吓起来（最后被巴里哄着睡着了）。当时的噩梦当然不是这次梦到的东西。开战后的片段/回忆以噩梦的形式再次出现。
“杀”巴里的确实是哈尔，但只是他作为黄灯的思维考虑所做的决定。
哈尔一直说自己觉得巴里是对的。那其实也就是大多数时间而已。他潜意识里是相信自己的。
超人是被警卫喊过来的，因为超人也顾虑哈尔会不会被巴里说服，所以给了一点时间考察他的衷心，“哈尔”动手的事情自然让超人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如果问沉睡的哈尔是怎么醒的。嗯……可能是巴里喊了他一声吧。
因为是梦套梦套梦的结构，所以写了一段解释……结局其实有两种理解，我本人是偏向于刀子结局的。番外话是给吃不下刀子的小可爱们的∠( ᐛ 」∠)_可以选择性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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